【华福/大侦探福尔摩斯】冷静（15）
*是结局！
*后面有一点废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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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、
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享用早餐，我的女佣前去应门之后慌慌张张地跑来向我报告。
“有几位警探先生说想要见您。”
她的声音颤抖，显然被吓坏了。
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巴，才走向门口。一共有四位人物，我熟悉的老朋友雷斯垂德也在其中，不过他显得很不自在。为首的那位很不客气地向我出示了证件。
“麦克弗逊探员，请多指教。”
“我猜您已经猜到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吧。”
他直截了当地说。
我一头雾水，用眼神讯问雷斯垂德，想要得到什么信息，他却躲开了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回事？”
我惊讶地问。
麦克弗逊轻蔑地哼了一声。
“前几天的一个谋杀案有很直接的证据证明与福尔摩斯先生有关，麻烦您告诉我们他的下落。”
我的脸色马上黑了下去。
“如果您说的是我的那位朋友的话，您应该清楚，他已经死了，这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。”
我硬邦邦地说。
“但是据我所知，你们没有找到尸体。而且，听说您前几天去往了贝克街，并且您的妻子也神秘失踪了。”
他略带得意地说。
“我想到贝克街叙旧是很正常的事。我的妻子回了娘家，而新婚夫妇吵架也是很正常的事。至于您说的第一点——”我很严肃地回答，“在葬礼几天后我们就找到了尸体，而因为不想再惊动大家，我们只是悄悄下葬了。”
那位麦克弗逊警探的脸色很不好看，但是他也迟钝地发现了疑点。
“你不能证明！”
他气急败坏地说。
“为了证明我那位死去的朋友的清白，你们大可去一探究竟！”
我严厉地说。
于是我在前面带路，带领他们来到了我的那位朋友的墓前。麦克弗逊警探立马大声指使两个小探员挖开土块，我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们毫不在意的破坏。
很快，棺木显露了出来，两个探员撬开封好的钉子，哆哆嗦嗦地掀开了一点棺盖，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立即蔓延开来。在场的每个人都捂住了口鼻，那两个小探员更是踉跄着爬到一边呕吐了起来。麦克弗逊黑着脸上前一把拉开棺盖，里面躺着一具已经腐败得看不出原貌的尸体，但是体型、棕发以及身上的衣服都明显地昭示出他的身份。
麦克弗逊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，末了还想做点什么，比如把尸体拖出来研究，雷斯垂德拦住了他。
“您已经看清楚了，就请让我们的侦探先生安息吧！”
他大声而不容反驳地说。
我缓步走上前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棺盖盖上。
“谢谢你。”
我用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里面说。然后转身，看着苏格兰场的探员们。
“希望你们是最后一次用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打扰我的朋友的安眠！”
我说。
麦克弗逊气愤地看了我一眼，怒气冲冲地离开了。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他走了。雷斯垂德走上来，帮我再一次将棺木入土，整理好一切。“代我向福尔摩斯先生问好。”他小声对我说。我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。雷斯垂德冲我微微致意，也离开了。
我拔掉墓碑两边的杂草，起身时，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人。我身后有一大片树林，枝叶摇晃摩擦，声音像有一群受惊的鸟兽穿过。空气里弥漫着叶子脱落后温暖的苦味。
“你还要在那里藏多久？”
我终于忍不住出声。
我的朋友尴尬地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，唔，这些长不高的木本植物完美地掩盖了他。我盯着我的朋友，他的脸色健康，动作协调，双眼炯炯有神，显然已经从那场可怕的伤势中恢复了过来。
我还记得我那天抱着他闯进麦考夫家里时，我的朋友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。麦考夫罕见地显出了焦急的神色，他吩咐那个老管家将福尔摩斯带走，然后礼貌而坚决地拦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我，让我留在会客厅喝茶。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四小时，直至麦考夫带信回来。
“他没事了。”短短几个词，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。那时我才感觉到饥饿，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，更别提我还抱着一个成年人跑了那么远的路。后来我回忆起来，我差不多吃了有四个人的饭量。
此刻我很高兴看见我的朋友恢复得这么好。他的眼睛红红的，我严重怀疑他刚才哭过，只因为我刚才演的那出戏中，我坚决地维护了“他”的清白。我觉得有一点难过，我到底平时对他有多不好才让他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感动，同时我又为我的朋友这种动不动就哭的性子感到无奈。
“我要走了。我给你留了个礼物。”
他冷不丁地说。我被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就问。
“你要去哪儿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福尔摩斯回答我。这个答案让我的心立马沉了下去，我的朋友从不对我隐瞒。因此“我不知道”的则意味着，他永远不会回来了，而如果福尔摩斯不想让我找到他，那么我也永远找不到他了。我的心里噎着一口气，既气愤又伤心。
“你可以不用离开的，福尔摩斯。”我怀报着一点希望说，“你的嫌疑已经解除了。只要再过一段时间，我们就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……”
福尔摩斯轻轻地打断我。
“我不想躲起来，我也不会再用福尔摩斯这个名字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太自私了，医生。”他悲伤又疲倦地说，“你为什么想要一切重现呢？用不了多久，你还是会厌烦我，你会说我打扰了你的家庭生活，你又会赶我走。”
他还没说完，我便对准他的脸一拳揍了上去，福尔摩斯轻而易举地躲开了，顺便借力卡住了我，但只一秒他就退开了——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让着我。我想到。然后重新冲了上去，没用多久，我便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个流血的鼻子和几根疼痛的骨头。福尔摩斯仍然低着头，一副犯了错害怕的模样。我狠狠擦了一把血，把它们尽数抹在福尔摩斯的手掌上。他惊惧地看着我做这件事。
我掏出一把刀，用大拇指抵住刀尖。
“你一走我现在就可以杀了自己，猜猜看谁会是嫌疑犯？”
福尔摩斯闭上眼睛，嘴唇颤抖。
“可我已经死了。”他痛苦地说，“你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了我的死亡。”
我盯着他。突然松了力气，刀刃掉落在地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我清了清嗓子，把涌至喉头粘稠的血液咽下，才开始说话。
“我参军的时候，见过那些负责传递情报的人员。他们会在后槽牙里藏上毒药，一旦被抓住，就咬碎它，以免遭受痛苦的审讯。”我说，“如果你明白你是我的毒药就好了。我何尝不知道你是危险的，又何尝不知道伴随你的是多少麻烦与困难。但要是没有你，我只能在这世间日复一日的承受生不如死的刑罚。”
福尔摩斯低下头，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，我猜他准又是哭了。
“我一点儿都不想放过你，华生。”他抽了抽鼻子，“我本来应该死在莱辛巴赫的，但是我给你寄去了吸氧器。我本来应该死在沼泽里的，但是我们活着出来了。我多想为你而死啊，我想为你做别人做不到的事，我想让我的名字刻入你的骨缝，我想使你永远怀着强烈的感情想起我。现在，我只想离开。”
干枯的落叶沉重地坠向地面，碎成很多片。过了好久，我后退一步，给了我们彼此一个可供喘息的空间。
“你说你是来拯救我的。”我说，“可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就是从莱辛巴赫爬出来的幽灵，专程来折磨我的。”
“也许我就是呢。”
我的侦探竭力朝我挤了挤眼睛。
我们一前一后缓慢地走到了集市，在某一个地方，我停了下来，而福尔摩斯继续向前走，这是我们的道别方式。
人群无疑是最好的掩护。各色人等来去匆匆地穿过，各种情绪被落下，人们碰撞的肢体和摩擦的衣角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任何一个故事的发生在这里都像一颗石子投向奔腾的瀑布，痕迹瞬息被抹去。
我曾无数次在喧沸人群中注视着我的侦探离开。我的目光隐藏在人声浪潮中，穿过无数堆叠的人影追随着他。我万分熟悉他的背影、他轻快的步伐、他不合身的衣服，以及他四周的气息。我注视着他像是注视着自己肉体的延伸。尽管当面我总是对他很凶狠，但我总是怀着万般柔情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——我的那位朋友的身影逐渐在天边淡去——我知道福尔摩斯永不回头。
我转身朝反方向走去。我的诊所已经渐渐走上了正轨。梅丽仍然在生我的气，但她最近已经愿意回我的信件了，这是个好现象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妻子便会回到我的身边。到时候我必须得让她把那个笨手笨脚的女佣辞掉——她已经毁了我三双皮鞋了。
突然间，我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。他手上拿着的报纸和早餐全掉啦，我忙一边给他道歉，一边帮他捡起来。我无意瞥见报纸上某一栏用加粗的字体写着“最后一案”，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故事发表的日子。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，最后一行代表“终”的词语后面一个小小的问号猛然撞进我的眼中。
这个符号像一柄柔软的勾子刺进了我的心里。我刹那间明白了福尔摩斯所说的礼物是什么。他不会再用福尔摩斯的名字，而他给了我续写章节的机会。我们的故事在铅字中永不结束，我的侦探会在我笔下复活。这是福尔摩斯留给我的东西。
面前的人讶异地看着我，我抬手去抹脸，却摸到满手泪水。
“对不起。”
我听见自己嘶声说。
“我的朋友今天死了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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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碎碎念：
呼——这个故事终于写完了（虽然真的不长但是对我这个菜鸡来说已经很长辽），非常感谢每一个人的评论和鼓励，谢谢你们愿意看我这么粗糙的剧情和故事！谢谢谢谢！！（语死早出现，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真的很感谢你们）点名表扬@荒狼 和@絶版株式 哈哈哈哈爱你们！！还要谢谢我家宝贝@Jerry苏晴天 谢谢你愿意从教学楼到食堂再从食堂到寝室听我哔哔脑洞废话，不是你我肯定早就忘了我要写什么！
关于结局，他们俩经过最先的试探，以及之后的情感爆发，总算把事情说开了。于是最后医生和侦探都放下了，开始各自新的生活，算是很圆满了吧。（所以一点都不虐吧）
侦探和医生的故事，我永远讲不完。再次感谢你们愿意看我拙劣的文字。我们要一起撑到2021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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